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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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叶性转】是夜(四)

非典型龙叶 性转注意避雷

还有四天补课才结束······从今以后至少晚上没课了

所以,好久不见。

前文:

(一)

(二)

(三)




(四)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沐秋才醒过来。他自从在酒吧里找到了工作,都是大半夜才回来。除非出了什么意外,叶修都睡着了。等他醒来,叶修又早就去上学了。

说到底,他们一天甚至连一面都见不到。

他宿醉归来,一睁眼就落了满眼的刺目阳光,头中嗡嗡地疼起来。他蹒跚地站起,蹙了蹙眉。门口厚厚的日历又被撕掉了一页,上面撕去纸张留下的厚厚纸屑又添新痕。叶修对于日历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执念,自从这本厚厚的日历开始挂在他们家里,撕日历一直都是叶修离家前再顺手不过的事。

苏沐秋站在日历前愣了好久,他疼得要命的脑子什么都看不进去。他茫然地回望,叶修的拖鞋凌乱地留在地板上,他仿佛能看见叶修回来时一伸脚破坏了他整整齐齐放好的鞋子,踩着地板轻盈地走进来;她大早起来,两脚一甩,甩掉拖鞋,伸着白生生的脚钻进小皮鞋里。门和百褶裙裾一起开启又合上,那时苏沐秋正抱着吉他一身酒气地在客厅的地毯上死人一样毫无知觉地睡着。

他们一面都见不到,但是对方的存在感是如此之强,甚至能给他们一种强烈的错觉。

苏沐秋呆呆坐着,直到头不再那么疼。他就像是突然醒了一样,使劲地甩了一下头,把缠在神经末梢的阵痛和眉宇见的疲惫和无措都甩掉,就像是甩去手上的水珠。他给自己上了发条,抬眼时眉目间还是那个俊朗坚定的少年。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大孙!借我抄下作业!”张佳乐一进教室就大呼小叫起来。随即,一本本子翻飞着纸张打到了他的胸口。张佳乐故作夸张地捂了一下胸口,拂了拂他还没干的衣服,大马金刀地坐下,硬是把做出了一股子豪迈味。

“放中间,我也要抄。”叶修努努嘴。张佳乐立即收了气焰,犹犹豫豫地把本子递过去。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实在是太难得,惹得叶修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憋了憋还是没有去逗他。她赶忙抄起作业来,金丝眼镜被她衔在嘴里。她乱糟糟的发丝垂在脸侧,遮住了可以看见张佳乐的视角,却露出了一截脖子。张佳乐仔仔细细地扫描了一阵,确定没有在她的脖子上看见任何伤痕和掐印,忍不住偷偷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知道这个角度叶修什么也看不到,但还是有点心虚。张佳乐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凑到叶修身边一起抄作业。叶修瞥了他一眼,往反方向挪了挪。


叶修也说不出来她到底为什么要来上学。或许是因为这里是老冯的地盘,苏沐橙和她在这里都能受到庇护;但即便如此,她也完全可以躲在学校里无所事事,做一个时有时无的幽灵。她想,又或者是她对学校有种莫名的执念吧,毕竟一切都还没开始的时候,她和叶秋就是这样在学校里安安稳稳地上学,考试,回家在晚饭的时候互相抱怨学校里的鸡毛蒜皮。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但是抱怨的人很满足,倾听的人也很满足。迫不得已住宿的时候,就和舍友扯到凌晨,什么都说什么都讲,没什么顾忌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空荡荡的校服下没有绑着刀也没有缠着纱布,没有什么好相对无言沉默不语。他们以为他们会这样忙忙碌碌平平庸庸地过下去,经历中考高考,走过学生时代,然后去寻找一个梦想或者去游历世界,体会一下人情百味。似乎一辈子也就这样,早在天真的年龄里念叨念叨也就展望完了。

现在似乎也是这样。她有个妹妹叫苏沐橙,也黏她;她有家可以回去,有个亲若兄长的人真心待她。有长辈护着她,学校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她似乎本来就是这儿的一份子。

可是这不一样,这完全不一样。她想。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到现在才意识到?为什么在这么心惊胆战的日子里,她还有这种余情在学校里浮浮沉沉?沐秋在外面拼死拼活,她怎么能安心地坐在这里自私地偷闲?她的劫难,怎么能让别人用命来扛?

她闭上眼,听觉陡然灵敏了起来。

周遭所有声音都收如了她的耳朵。张佳乐有些急促的心跳和呼吸、笔尖在纸上游走龙蛇的刷刷声,窗外银杏叶摔到玻璃窗上垂死的的呻吟。外有大千世界,而她身陷囹圄。












苏沐秋轻手轻脚地洗完衣服,满头大汗地端着盆子走到阳台上去时,看见叶修正趴在栏杆上,对着下面没什么看头的街巷吞云吐雾。她头发半散,温柔地披在肩上的背心带上。她身上的背心是苏沐秋的,松垮得能看到胸衣带子。叶修背对着苏沐秋,青涩而窈窕的身段一览无遗,被苏沐秋不动声色地上上下下扫了好几眼。苏沐秋从小混社会长大,虽然在妹妹面前一表人才争取做好榜样,但流氓起来也很无师自通。

“你怎么还不去睡觉。”苏沐秋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把盆子放在地上,扯出一件衣服,使劲拧水。他小臂上的肌肉微微鼓起,余光看见叶修转过身来。大概是快到凌晨了,天色是从所未有的澄净,远方的灯火映得天空微亮,淡淡的,透出夜色中鳞次栉比的房子来。

“我没睡意。”沐橙很早就睡下了,她压低了声音,喉咙轻轻而嘶哑,雪白的烟雾从她嘴唇里吐出。苏沐秋想受不了了太诱人了,一把夺过香烟在泥土堆砌的阳台上一捻,捻灭了火星,就朝楼下丢去。这儿是这上了年纪的楼房最顶上的阁楼,高度不容小觑。

“少抽烟。”苏沐秋言简意赅。叶修望了望楼下望不见的烟头,无语凝咽,吐出一句话:“······浪费是不好的。”

属于他们家的阳台很小,大抵也只有两平方米,又有点矮,周围的围墙是苏沐秋自己搬砖砌的,低矮得叶修能轻松坐上去。上头一根竹竿,稀稀疏疏地挂着衣服。两平方米的阳台放下苏沐秋,衣盆和叶修还是有点挤,她就坐在了矮墩墩的墙上,沉默地看着苏沐秋拧衣服。她身后是凌空的风,带着烟味纷至沓来。苏沐秋晾完衣服,撩起衣服下摆擦了擦汗,抬眼时叶修正漫不经心地向外面望去,看远处的地平线。

“我刚刚算了一下费用。”叶修说,“我们明天晚上接个单子去夜猎吧。”

苏沐秋撇开头:“将就一下也还能过得下去。大不了多蹭老冯两年。沐橙的学费餐费有他垫,我每天打工挣点零碎,暂且也还过得下去,干嘛要去接那种活儿?”

“一本万利啊。”叶修睨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夜猎的那套行头偷偷擦了多少遍了,早就动过夜猎的念头了吧?你夜猎不带上我,你是想去求死吗?”

“带上你才是求死。”苏沐秋头上青筋都要出来了,“大小姐,你对你的身份有点认知好吗。被抓过一次还没有长教训吗?好不容易逃出来,你的血统都被人家激发了一半。你要是中途抑制不住爆发了,除了我还有谁能制得住你?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你再逃出来一次?不被人做成标本就不错了。我可不想哪天带着沐橙去博物馆看见福尔马林里的你。”

“说的好像你很懂一样。”叶修回嘴,“夜猎而已,在龙种面前,鬼种算什么?第一区连你在他们眼皮子地下混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再加一个我怎么了?一单的钱能吃半年呢。”

“老冯要被气死了。”苏沐秋定定地盯她良久,抚额道。

“嘿。”叶修狡黠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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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流,一贯的迅速转视角。。。。有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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