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warning:首页众多黑历史,间歇性装死)

【团孟】绿丝绦1

我流ABO 死啦死啦A/烦啦烦啦O





“说说你自己。”死啦死啦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说不明白不会让你去的。”


我终于明白靠求饶和插科打诨是不能让死啦死啦松口带我过怒江的。我们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以为我们俩睡着了。死啦死啦睡没睡我不知道,我心里乱得狠,那些一直隐藏在我心里的东西,互相缠绕成一团麻,这一团麻在我胸膛里左冲右突,凌乱而疯狂。谁能说得清楚自己?


我投降了,早在几个小时之前死啦死啦进门时我就跪在地上百般讨好地向他求饶认错,恳求他带上我,我在他面前的矜持和保留就已经一文不值,被我丢得七零八落了。我自暴自弃地说:“我是个坤泽。”


我瞥向躺在床上的死啦死啦。他猛地睁开眼,精神得仿佛能从那双永远发亮的眼睛里射出两道精光。我吓一跳:“你没睡着啊!”


“操心啊,睡不着!”他愁眉苦脸地说,一双大手揉了揉脸,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我:“再说一遍。”


我羞耻地低下了头:“我是个坤泽。”


死啦死啦自得的声音从我头上传来:“我早就知道了。”


我一愣,不可置信和恼羞成怒一起席卷我全身:“你大爷的!……不可能,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死啦死啦冲我摇了摇手指,意思是不告诉我。他看上去缺德地快乐,因为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你大爷的!”我咬着后槽牙骂他。


死啦死啦哼哼着躺了回去,冲我翘起腿:“不够,这个理由可不够。我没道理要带一个坤泽过江。”


我挠挠头。我很久没洗澡了,之前还被架在野外晾了几天,尘土和皮屑纷纷扬扬:“人这一辈子过得就是说不清道不白,更别提一个坤泽,你见过我这样的坤泽吗?”


他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你念的那些书就是为了让你自怨自艾的吗?不要装傻,想好说什么没有?”


“没有。”


“别嘴硬,我不信你没想,就说你现在想的事情。”死啦死啦驳回。


他说得没错,我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甚至让我有点怔忡:“……家父是学机械设计的,清末派出的留洋学童之一,他其实很厉害,只是生不逢时。”


死啦死啦打断我:“我要听你说你老爹吗?我要你说你自己。”


我没理会他的打岔:“家父是一个中庸,他一直想做一些一鸣惊人的事情,好扬扬国人的威风。但是他终其一生一事无成,就连想要一个男孩,也是坤泽。他对此一直感到耻辱,所以在我分化后的一个月里,他翻了他所有的医书,对着书把我的腺体挖掉了。”


死啦死啦皱了皱鼻子,对我表示一个假惺惺的同情。我没理他,我已经完全沉浸在我的讲述里了:“当时差点死了,最后还是母亲拼死拼活叫来了医生。但是家父做的是对的,在这个时代,坤泽靠自己很难活下来。他把我当作一个中庸甚至一个乾元养着,教了我一大堆没用的东西。”


“他把自己有的教给你,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够用上。”死啦死啦说。


他说的很有道理,随即我又苦笑:“家父让我有了一个坤泽通常不被允许的能力——在这一点上他一点也不古板,我就是他最惊世骇俗的作品。但是,他教给了我所有他有的东西,却没教我如何摆脱像他一样的境遇。我从没拿手榴弹开过啥军曹的瓢。腿上的伤是装死时刺刀捅的,那会儿同袍正在我周围被烧成糊。我不是第一次做逃兵,每回都逃,又都被绑回来了。正人君子跟被绑成粽子的我说,国难当头,岂能坐视。小姑娘救了我,她发现我和她一样是坤泽,却觉得我很厉害。但是我偷了她的钱。我很愤怒,以前怒的是我是一个坤泽,后来怒的是无论性别都是被别人像花掉掉价国币一样花销掉我的、我们的生命,现在我二十五了,我怒的是我才二十五,我怎么就成了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不人不鬼的烂人。”


那没心没肺的家伙开始起床刷牙洗脸,把牙刷咬在嘴里含糊地说:“你在吹牛吗?”


我差点没被他气死:“我吹什么不好和你吹这个牛?!”


“我没工夫听你自怨自艾。”死啦死啦开始收拾自己,今天他是要去战斗的,但是把自己收拾得像是要去见情人一样。


我怒了:“你还想听什么?听我讲是什么让一个坤泽最初为什么投军吗?听我讲为什么我现在和你在一个沟壕里吗?我和你是一样的,我和你有什么区别!你自己试试,你若是讲得清楚你自己,那也就是一部分我!你憧憬那种心里干干净净的人,你说你想要事情是它本来的样子。但是烂事也是我们摆脱不掉的心事!”


我激动得整个胸腔都在风箱一样抽动。死啦死啦用一种奇异而古怪的眼神看着我,直到我平静下来。


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悻悻地看着罪魁祸首。死啦死啦没看我,在走出防空洞前说:“算你蒙混过关,来吧。”


我愣了一会儿才拿起我的武器跟上去。仗还没开始打,就已经觉得无比疲惫。












自从过江前那次坦白之后,死啦死啦就一直没和我提起过我是个坤泽的事情,就好像我从来没说过一样。但是这个混账不是一直心知肚明的吗,一直装得老神在在的,毫无廉耻心地继续和我睡一个窝。


这倒是无所谓,我早就抛弃了坤泽的身份。但是我着实好奇他是怎么发现的。我和炮灰团厮混了这么久,在缅甸的时候还一度半裸,即使那样也没人发现我的性别。死啦死啦愈是不提,我心里就猫儿抓一样的好奇,又拉不下面子好声好气地求他告诉我。


祭旗坡战事不多,颇为空闲,整理新兵之余我就翻来覆去想我和死啦死啦相识以来的每一个细节。我一边思索一边摸我后颈上长长的疤痕。


疤上已经长出了新肉,已经没有最初的时候那么痒了,但我有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去摸它,就像在摸一块墓碑。


我的父母被安置在迷龙家里,我父亲至今不愿意见我。


我走进我和死啦死啦的那个开着个天窗的防空洞,他正在我床上睡得香喷喷的。我过去冲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睡自己床上去!”他惺忪地揉着眼睛,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认错了床,讨好地冲我一笑。


我抖抖被子,床褥被死啦死啦趴过一会儿就全是他身上那股呛人的味儿。


“烦啦,”他低声下气地说,“你会和我过趟江吗?”


“别,去找死别拉上我。”我凉凉地说。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他想要去做什么。虞啸卿要打南天门,但是我和他都知道所有人并没有做好准备。死啦死啦和虞啸卿一贯不对付,要说服虞啸卿,只能拿出足够多的证据。“虞啸卿不缺斥候,不差你一个。”


死啦死啦叹气:“但是我缺人啊,我只有你一个还算拿得出手。”




tbc.

在线征集死啦死啦和烦啦烦啦的信香(信息素),想得我脑壳疼

©妖妖翌 | Powered by LOFTER